“不去很久,就一两天。忙完就回来。”吕森早已猜到汪露露的态度。
从认识汪露露那天起,他就被这个蛮不讲理的丫头套牢了。只要是出门,必将被她折磨一番,不是大哭大闹就是吵上一架。不过自从汪露露怀孕以后,他也很少出门应酬了,主要是担心汪露露情绪不好,从而波及到孩子。现在好了,孩子生完了,月子坐完了,自己也该解放一下了。就算是股票,也有解套的那天。
“办满月酒不用我和孩子回去吧?”汪露露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经常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镜头,儿媳妇头上缠着一条布,怀里抱着用红布裹起来的孩子随着老公或者是公婆一桌一桌地敬酒。
“正常应该回去的。不过我担心你和孩子遭罪,所以就不让你们回去了。”吕森不知怎么说才好。其实他想说,“你们不用回,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哪知越紧张心越乱,嘴又不管用,一下把实话说了出来。
汪露露炸了。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正常?这种情况让我怎么回去?让孩子怎么回去?难道让我们回去就是为了满足一下你们老吕家的虚荣心吗?你们怎么那么自私?谁家不生孩子……”汪露露越说越生气,声音越来越大。
汪露露和吕森面对着面,谁也不说话。
汪露露不想理吕森,她知道,现在无论想出什么办法都阻止不了吕森回家的愿望。听父母的话,做父母的好儿子,这个观念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吕森的电话响了。
“喂,妈。”吕森转身向厨房走,“今天下午赶不回去。对,明天吧。具体时间不一定。是的,我自己回去。”
汪露露听得牙根痒痒,她真想冲过去抢过电话对婆婆大喊一通。
霖霖哭了。
尽管汪露露还想冲吕森发脾气,可霖霖的哭声好似尖刀一般扎在心中。她迅速走向卧室,抱着霖霖哄了起来。“宝宝乖,妈妈在这里,不哭。哦,好宝宝,妈妈刚刚生气了,吓到宝宝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霖霖的哭声越来越小,小家伙开始不停地往汪露露的怀里拱,一边拱一边抽泣着。
汪露露很想哭,可又不敢哭。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站在厨房里吸闷烟的吕森何尝舒服过?
在这个家里,自己俨然成了外人。孩子的哭声同样刺痛着他的心,他也想上前去抱抱,去哄哄。但汪露露是不会允许的,与其现在过去,不如等对方冷静下来再说。父母的电话一次次地打来,如果不是自己暗中阻拦,早在孩子8天的时候,宋美兰就会让自己带着汪露露和孩子回家。现在已经拖了20多天,再不办就会被村里人议论。
吕森也不想回去,但不回去谁来张罗这件事情?年迈的父母?他们没有这个精力。哥哥嫂嫂?又不好开口再麻烦他们。结婚事情都是哥嫂操办的,现在自己生了孩子,哪怕是再远再忙都要赶回去准备酒席。汪露露不理解自己,不了解自己所生长的环境。那里的人情世故是汪露露永远都无法接受的,为这种事情产生的争吵,以后不会减少,只会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