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的金融怪象

　　目前，巴尔的摩市正对涉嫌过度放款的富国银行提出控诉，理由是该银行系统性地以非裔美国人为目标，拉他们办理次级房贷。有些个案中，连符合更好条件的贷款人也不放过。

　　这个案子还在进行，不过口供已经纳入纪录，根据该银行一名离职员工说：“富国银行的房贷业务有一个新兴市场部门，是以黑人教会为目标，因为该部门认为，教会的领导人有很大的影响力，可以说服教友来办次级房贷。”

　　就这样，整个市场被骗局和诈术搞得七荤八素。有一个通常手法是这样的：买家找到一栋房子，跟房贷中介谈妥贷款，并来到交割听证会。买卖文件得在这个听证会上签署，案子才算成交。按照马里兰州的法律，听证会不一定要有律师出席，不过当律师出现时，他代表持有房屋产权的卖方，而不是买方。在交割前一刻，房贷中介会说，这下子糗大了，我知道我们说过可以给你6％的利率，不过很不幸，现在利率得提高到12％。不过别担心，如果你现在先签，我们可以事后再改回来。

　　但那不是真的。你事后不能再改了。

　　按民事法律服务社的菲力普·罗宾逊的说法：“这是常见的诈术。先签了，我们明天再来改。他们表面上承诺6％或8％，到最后再给你另一个利率。”“另一个你可能签到的文件，是要你放弃司法诉讼权，同意用民间仲裁。他们会向你解释这个吗？不会的。”

　　“另一个要你签的文件上说，你有权收到一份房子的鉴价报告，不过你必须提出书面申请才拿得到，然后我们给你90天的时间。喔，如果你在成交之后的90天才拿到，那份鉴价报告对你有什么用处呢？你已经付钱了才进行鉴价？你必须看鉴价报告，才知道你借钱去买的房子究竟值多少钱。还有，就算你看到了鉴价报告，其鉴价是参考好几条马路之外，而且是两年前的数据──完全没用。”

　　令人震惊的是──或者说，是令我感到震惊的，这个领域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完全合法！这就是“货既售出概不负责”原则，房贷中介只是销售员，而确保不被骗，则是你自己的责任。

　　当银行把钱贷给个人时，应该负什么程度的义务？还有，当整件事是个骗局时，银行得到哪些利益？银行必须尽到什么样的积极责任？

　　从2007年的一份调查发现，2006年有大约6成的次级房贷申请人把他们的所得虚报了50％以上。换言之，有一半以上的申请人在说谎，把他们的所得夸大了一半以上。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房贷申请者，有一半以上的人不是在“扛”贷款（在同样的财富下，背负了两倍的贷款），就是“说谎贷款”，再不然就是“免数据”贷款，借款人不用填写任何文件。

　　天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这更离谱呢？整个行业就只是为了放款而存在，不会问你任何问题，不会问你真正该问的问题。

　　贷款，为每一个人产生现金流量，并产生大量的债权，好让银行业能够创造它所需要的所有CDO。至于这些人的房贷还款情形，谁在乎？反正已经被神奇地转变成AAA级的投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