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主义
■ 王玲
中国知识分子骨子里的那份纯正,让他们极为看重自己的善行,更尊重他们所欣赏的女子的人格。
君子与红颜,在现代人的意识中,必然和美丽的爱情传说相关。其实,在古代,君子和红颜在很多时候是和爱情无关的。那是君子的人性光辉与红颜的才情丽质演绎的一曲古韵幽情。
晚唐女诗人鱼幼薇天性聪慧,才思过人,很小就有诗童之誉。鱼父谢世后,鱼幼薇和寡母只能靠给青楼娼家做针线活艰难维生。正在母女生活陷入困境时,长鱼幼薇三十多岁的温庭筠在长安东南角的娼妓云集之地,找到了鱼幼薇和她母亲。出于对天才的怜爱,温庭筠自愿当起了她的老师,为小幼薇指点诗作,并不时帮衬她们母女。
在勾栏瓦舍长大的鱼幼薇,成熟甚早。从她早期诗歌《冬夜寄温飞卿》:“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可见那个面貌奇丑,有“温钟馗”之称的温庭筠已慢慢从老师变成了鱼幼薇心中的真命天子。
面对亭亭玉立、明艳照人的及笄少女,温庭筠用理智和修养控制住了私心的欲念,并努力为鱼幼薇寻找一个更好的归宿。当发现江陵名门之后李亿为鱼幼薇的才情和美貌所折服并产生爱慕时,温庭筠积极从中撮合。在长安繁花似锦的阳春三月,温庭筠以长辈身份,亲自用一乘花轿,把盛妆的鱼幼薇嫁进了李亿为她置办的别墅中。
和鱼幼薇一样自幼在烟花柳巷长大的小凤仙,在幼年就有幸结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长小凤仙二十多岁、出身名门望族的曾朴,每日从杭州寓所出来,都能看到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和老妈子,她们尴尬的生活处境让曾朴倍感怜悯和忧心。曾朴提出把小凤仙领到自己家里好好抚养,可老妈子如何也不肯。无奈的曾朴只能贴给老妈子一些钱,叫她带着小凤仙去上海进学堂,不得让她堕落。
民国元年时,曾朴在南京友人席间,突遇小凤仙。此时,她竟然已是袅袅婷婷的一个妓女了。痛心之余,曾朴赶到小凤仙的寓所,把老妈子痛责了一顿。可是小凤仙在她的掌握中,曾朴也是无可奈何。
1913年春天,曾朴在北京再遇小凤仙,此时她已红极一时。看着眼前这个仙露明珠般一身侠气的女子过着倚门卖笑的生活,曾朴的心一次次被无情地刺痛。他从此就悄悄利用自己在北京的关系,希望能为小凤仙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当蔡锷找到曾朴,表达了自己对小凤仙的深深迷恋,并希望曾朴能从中撮合,成就他们的一段姻缘时,出于对小凤仙前程的考虑,曾朴不遗余力、竭力撮合。经过恩人的几番劝说,这个当时倾倒整个北京城,男人们心中那颗最皎洁的明星,最终与蔡锷成就了英雄美女的千古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