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段真实的历史，一场精神奴役与反奴役之战，看海南少年如何对奴化教育说“NO！”海口市作协主席、国家一级作家、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得主张品成的最新力作《水巷口》，甫一问世即在网上网下引发热议。这是一部反映在沦陷的海口成长的青少年抵制日本文化侵略的小说，几乎没有“战火纷飞”。在昨日接受海口晚报专访时，这位著名的“红色作家”称，他通过这部作品讲述的是其眼中更持久的另一种“战争”。

    □本报记者 彭桐 文/图

    选择有故事的地方

    A

    张品成新作《水巷口》，是一部关于抗日战争的小说，写的也是八年抗战期间的人和事。书名是现实中的地名，也是小说中的“一个真实的存在”，为何用这个海口人人皆知的地域名称？

    “很简单，因为这儿有故事！”张品成笑得很灿烂，说得很轻松。但观照现实和挖掘历史后便知道，这个地方从哪方面来说，都不简单。

    水巷口是海口市旧时一条有特色的小街，始于明代，是沿河而建的一条街。水巷口码头早年是琼州府的官渡和埠头，后来，随了经济的发展，泊港大船的货物改乘小型帆船，驶到水巷口码头登岸运往海口城区和岛内各地。

    水巷口最早的居民大部分是从内地沿海省份迁移过来，其中福建移民居多，他们沿河道两岸临水建骑楼，以两三层居多，下层部分做成柱廊式人行过道，骑楼集中在水巷口一横路和二横路，水巷口东侧靠近振东街处建有振东桥，在桥的东侧河道，建有一座闸门，海水涨潮时，就会把闸门打开，防止海水倒灌淹没城池。

    由于水巷口是海口连通岛内市县、市和岛外的必经口岸和中转地，两旁的街道就成了商品集散地，河道内舟来船往，“城中有河，河在街中，岸边是骑楼，舟在街中行”，构成了一幅幅奇妙的水墨画。

    张品成一次次驻足水巷口骑楼时，一次次面对这幅丰富多彩的画面发出感叹。重要的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水巷口是海口的中心，也是海南政治文化的中心，“更为重要的是，日寇首先看中了水巷口！”

    ——那是1939年日本侵占海南后的事。日军在水巷口设了宪兵司令部，办了报纸，还建了相关机构，竟把几所学校也建在了这里。

    于是，以日本人入侵海南这一段史实为背景写一部小说，水巷口便成了故事发生点的最好选择。

    B

    “开始写时，我很纠结，一个问题始终盘旋在脑际：我该怎样超越自己，写得与众不同？”张品成回忆说，有一段时间晚上他彻夜长思，拿多以战争为焦点的历史学家，与一些被“打仗”牵着走的小说家作对比，最后得出结论是：文学家关注的是人，关注的面要比历史学家的深远。文学家必须在史料的应用上贯穿自己的思想和人生体验，是要在历史的背景下写人，这是和历史学家完全不同的地方，“文学家更注重历史中纵深的一切，而不在表面！”

    随即他又拿中外作家对比。抗日战争打了八年，中国的作家却写了几十年，出过很多经典作品，从中出新较困难。欧洲大陆也经历了二战，战争也同样集中在那几年，可欧美作家写出了很多新东西，总能涌现经典之作。

    进一步思索中，张品成又不断地问自己：比如战争题材，难道非得写战争？“这其实是个很大的误区！”张品成想：一说抗日，就是打鬼子，就是枪呀炮的飞机坦克枪林弹雨战火硝烟，就是战争残酷，场面悲壮惨烈——这易于表达血性民族气节英雄情怀！“正面表现战争，是很容易表现爱国主义，很容易煸情，很容易出效果，也很容易讨巧方方面面！但是……”

    一番答与问，并加上走与访，查与究，张品成终于下笔如有神，到今年夏天，有着独特故事的《小巷口》几乎“一气呵成”。

    对这段历史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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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家评点《水巷口》

    □本报记者 彭桐

    “这是首部描写海南青少年抵制日本文化侵略的小说！”“这是一本磨砺意志的生命之书，给少年注入刚毅和坚韧的力量！”如果让作者自荐，张品成或许会这样说。

    “好的少年小说，不单单属于少年！”作家林梢闲云读了《水巷口》后，在其新浪博客上即兴写了篇评论《外婆的水巷口》，称该书激活了其对美好景物的记忆，让人想起外婆、白浪、沙滩和《外婆的澎湖湾》，“但在《水巷口》中，外婆是一个美好的隐喻！最后，水巷口成了城市的一个糊影！”

    长期从事儿童文学研究的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王泉根说，抗日战争是一场全民族参加的战争，既是全面抗战也是全民抗战，这一历史事实在“烽火燎原”系列中有着生动的展现。

    诗人、儿童文学作家、文学评论家樊发稼说，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最近，湖北长江少年儿童出版社隆重推出八位儿童文学作家的八部抗战题材小说，他只看了张品成的《水巷口》，认为这是一部具有教育功能和审美的小说，更是一部感人的成长小说。只有青少年正视历史、重视历史，以史为鉴，我们的家国才能最终实现伟大复兴。

    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首当其冲的是军事侵略，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文化侵略和经济掠夺。占据海南岛后，日本侵略者在海南实行新闻管制，强制推行日文教育，甚至生活方式和习俗礼仪……在学校，他们推行日化教育，不仅全面教授日语，而且一切皆和日本国内的教育一样，进行精神奴化。

    “这是种赤祼祼的文化侵略，是使人背宗忘祖的一种阴谋手段！”张品成越说越激动，“我想有一点责任心的中国人，是要有所认识的，而作家是有责任去认真表现的，在这点上切忌拾人牙慧，总是炒现饭写那些所谓打鬼子的战斗故事。”

    有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张品成坚持个性化写作，并用心写作。《水巷口》写的就是一所学校中发生的故事，是海口一个街巷在1939年日本登陆海南后发生的故事，它讲的故事反映的是学校和居民的日常生活，但在其间反映出的那种反抗意识和民族的觉醒以至于对异族文化入侵的抵制和反抗。

    “这是一部地地道道反映中国青少年抵制日本文化侵略的小说。”张品成强调说，《水巷口》几乎没有战斗，但在其间却表达出他对这段历史的思考和另一种历史的真实。

    “我的儿童文学创作，多是写战争年代的人和事，但我小说却很少有战斗的场面。当然更少有战斗的故事。”张品成抹了一下他早生的白发，意犹未尽地说。

    内容简介

    《水巷口》是一部反映海南青少年抵制日本文化侵略的小说。该书并没有对激烈的战斗场面进行描写，而是通过小主人公潘庆、林苍有、马启方等一帮孩子们的心理成长过程，从孩子的视角反映了日本侵略者在台湾殖民统治四十三年之后，占领海南岛的文化侵略。

    《水巷口》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