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小时“拉锯战”，美国国会参议院7日以51比50的投票结果通过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对教育部长贝齐·德沃斯的提名。令外界哗然的是，打破僵局的最关键一票竟来自副总统迈克·彭斯，这是美国国会首次出现需要动用在任副总统投票通过内阁人选的局面。

    德沃斯之所以造成极大争议，与美国媒体所指的她在教育政策上“表现无知”、保守色彩浓厚等原因有关；她是共和党“金主”这一事实也让外界质疑任命可能存在利益输送。

    此外，专家认为德沃斯艰难“过关”再次体现长期被人诟病的美国两党背后所代表利益集团之间的斗争十分激烈。

    副总统首次投票

    历史上，美国副总统从未在国会参议院就内阁人选进行投票，这是本次投票引发舆论极大关注的重要原因。

    投票前，参议院民主党人以“冗长辩论”争取共和党人对德沃斯提名的反对，时间从6日中午一直持续到7日中午。出于各方面原因，来自缅因州的共和党的苏珊·柯林斯和来自阿拉斯加州的莉萨·穆尔科斯基最终“反水”投出否决票。

    局面僵持不下之时，彭斯投出关键赞成票，使得德沃斯涉险过关。这位新教育部长险些成为近30年来首位被否决的内阁成员提名人选。

    参议院投票结束后，白宫发言人肖恩·斯派塞表示祝贺，并称德沃斯“将保证每个学生都能进入好学校，不管是公立、私立还是特许学校”。他口中的特许学校是指随着美国标准化教育改革而兴起的一类“公办民营”学校。

    然而，也正是由于德沃斯对私立学校和特许学校的青睐，这位女富商受到包括全美多个教师工会在内各方的猛烈批评。

    从未从事公职的“金主”

    现年59岁的德沃斯长期致力于推动“择校”制，并主张公共教育资源应向私立学校倾斜，这些主张引起了公立教育体制人士及一些家长和民间组织的强烈不满。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一则题为《为什么德沃斯……不受欢迎》的报道，德沃斯的子女从未在公立学校就学。文章援引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话称，德沃斯的政策主张可能为公立学校带来负面影响。同时，舆论担心德沃斯本人保守主义色彩和宗教意识浓厚，或会扰乱政教分离的美国教育大原则。

    更关键的是，德沃斯本人并无任何在公立教育体系中担任公职的经验，她在提名听证会上的表现被舆论称为“无知”：不仅不熟悉美国《残疾人教育法》，甚至说出学校或许可以拥有枪支以保证一些偏远校的学生“射击灰熊”的“名言”。

    此外，外界对德沃斯的关注点还集中于“共和党金主”这一身份——她曾长期担任密歇根州共和党主席，其家庭拥有数亿美元资产。即使在特朗普以“有钱”著称的整个内阁团队中，德沃斯的资产也不容小觑。

    德沃斯的公公是安利集团创始人之一，她的丈夫迪克·德沃斯是安利集团总裁，她的哥哥埃里克·普林斯则是美国备受争议的安保企业“黑水公司”的创始人。

    不过据美联社报道，也有不少父母非常支持德沃斯，他们认为德沃斯的教育理念能使更多低收入家庭的孩子花费很少的钱就进入私立学校和特许学校。

    “驴象之争”贯穿任期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问题专家刁大明指出，尽管德沃斯在提名听证会上的表现像个“票友”，但她的政策主张与特朗普以及共和党的主张具有许多契合点。

    “总体来看，美国新移民及少数族裔更倾向于接受公立教育，而特朗普正在严控移民。从这个角度讲，特朗普并不需要在公立教育上倾斜过多政策，”他说，“同时，公立教育是大政府的体现，而共和党一贯主张小政府，加强私立教育其实是符合共和党价值取向的。”

    刁大明特别指出，目前特朗普内阁成员提名通过遇到很大阻力，民主党人正在对一些涉及国内事务的提名进行全力阻击。

    法新社7日报道称，目前特朗普提名的15名内阁人选中只有5人获得国会通过。反观2009年同一时期，奥巴马提名的内阁成员中只有3人未获通过。美联社报道称，德沃斯的提名表决体现出国会的高度分裂。

    “目前看来，外交和国家安全方面的提名相对比较容易通过，比如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的提名就很顺利获得通过，因为这些涉及国家整体利益，”刁大明说，“相反，包括教育、劳工、卫生等方面的内阁人选提名涉及各个选区和各个州‘真金白银’的利益，会严重影响不同群体、不同阶层的利益再分配，因此观点冲突较多。”

    根据日程安排，共和、民主两党的下一场交锋很可能出现在对特朗普提名司法部长杰夫·塞申斯的表决中。刁大明认为，包括司法部长、卫生部长和财政部长的提名表决极可能再次出现党争“拉锯战”。

    “特朗普就任总统以来的‘蜜月期’或会被民主党想尽一切办法的制衡打乱，‘驴象之争’预计会成为贯穿特朗普政府执政的一个主题，”刁大明说。

    郑昊宁（新华社专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