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雪兵

    高峰时段，公交上又涌上来许多人，本来拥挤的车厢，连立足之地都难寻了。

    “你怎么抢我孙女的座位？”车开了，车厢内传来一个太婆洪亮有力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儿没大人坐……”这是另一个太婆柔弱的声音。听那声音，她大约让了座，但还想解释一下。

    “没大人坐，你就把我孙女赶了你自己坐？”

    “怎么是赶呢？我不是抱着她吗？”

    “就是抢座位！还不承认？我一上车就看到这个座位，赶紧叫我孙女去坐，我刷卡就一眨眼工夫，你就占了！还不承认？”洪亮的声音很强势。

    柔弱的声音没有再辩解了，那个洪亮的声音还在咄咄逼人：“小孩也是保护对象，谁让你抱她的？现在什么人都有，骗子，拐卖小孩的……”

    到了某站，下了一大批人，那个洪亮的声音又响起来：“乖乖，你还好吧？让我看看——你揣着谁的小提袋？怎么内面还有钱包呢？”

    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说：“刚才那个奶奶的。这个座位本来是她先坐着，她让我坐在她腿上，让我帮她拿提袋。”

    太婆说：“她后来不是站着吗？你咋没把提袋还给她？”

    小女孩说：“她只有一只胳膊啊，要拉着吊环，就没手拿提袋了。后来下车，可能忘了。”

    太婆急了：“这个娃——你怎么不记得还给人家呢？”

    小女孩眼泪汪汪地：“你那么大声骂人家，我好怕——”

    太婆突然大声叫起来：“师傅！师傅！赶紧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