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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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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杂念
□ 陈晓凤

    人的每一个阶段各有特点,留在面庞的每一条皱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世人多不喜皱纹,它是衰老的象征,其实更多时候,我总觉人们不喜的应不是皱纹,而是皱纹里的尘俗渣滓的累积。

    近日在新闻上看到一个小女孩给蜗牛打伞,心里增了许多莫名情绪。“下雨了,它爸爸妈妈都没接它,它好可怜的,它伤心哭了,我就过来陪它吧!”稚嫩的身影,在雨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我想人世间若有天使,定然如小女孩一般。

    我喜欢孩子,看到他们,我总会想到人世间最纯粹的东西,一滴盛在叶片上的雨珠,一朵落在瓦片上的雪花,一株娇俏在枝头的花朵,一线晨日的光影。其实很羡慕那个为蜗牛打伞的孩子,在她的世界里,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有生命,铺洒在人间的只有爱与温暖,心里的一切都会流露在脸上,都是这般纯粹,惹人爱怜。

    后来的许多时候,我不再喜欢傍晚,街上走过的面庞许多都带着倦容,公交车上的身形,看着手机、看着窗外的一些人人眼珠停滞在一处,突然就看到了,一潭杂浊的水,一动不动,浑浊腻心。一场早上的叫卖声会让人感觉到生活的烟火气,而傍晚的叫卖声留给人的全然不是这般滋味。

    近来很喜欢张晓风的散文,总是给人闲闲散散聊天的感觉,却能在一些细碎中发现生活的美好。一个对于生活有细腻感受的人,才能够更珍惜世间所有的馈赠,因为理解,因为懂得,每一寸情,每一处光都值得被铭记。

    前些日子留出许多闲散时间,便在网上寻着叶嘉莹先生的唐宋词课程重新学习。课程分时间段录制,讲至南宋时期,先生年老,但声音依旧掷地有声,精神饱满如初,一个人眼里的光,闪烁着,旁人一眼便知,喜与不喜,爱与不爱,先生说“一个人应该珍视自己的美好!”生年有限,岂能不珍视自己的美好,岂止是自己的美好,所有的美好都应被珍视!

    《万历十五年》里讲到,偌大的文官群体,若要治理好,必须平衡好文官阴与阳的关系。人欲从不会消失,但是人欲有其天敌谓之理想坚持与信念。其实何止是文官群体需要平衡这二者的关系,普通人又何尝能摆脱?生活切换在阴与阳之间,大量学习与他人的交涉的本领,最后却发现连和自己相处的能力都没学会,所有我们心中所谓的本与末都是人世的幻影,且将自己当做一株草,汲取阳光、汲取雨露、随风飘摇。

    无事时,总还是要听一听音乐,反省反省自己。且走且看,一路上跌跌撞撞,一些事,总要经历才会理解更深;一些人,总要相处日久才会怜惜。心里的光,不可丢,他日皱纹挂满面庞,也必要以祥和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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