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芙蓉

    喜闻艾香出巷来，又是一年佳节到。

    艾草、菖蒲的葱郁蓬勃了我的视线，粽子的清香荡开了儿时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的端午，大人们总会用个大盆装满一盆水，再把白芷、蒜头、雄黄、艾叶等放进去浸拌，这就是所谓的“福水”。然后，大人们又用艾杆蘸上“福水”虔诚地洒在房子的每个角落，说是在端午这天驱虫可避一年的灾难。站在一旁的小孩也会按捺不住舀起一捧水，扑通一蹬地洒出去，至于洒在哪里，他们是不会理会的，只是乐在其中。

    端午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吃粽子，而我却爱上了包粽子。午饭前夕，大人们围坐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圈中放着一条挂满绳的凳子，旁边放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大盆糯米，里面有红枣、花生、红豆、绿豆……一切准备就绪后，首先是用手把粽叶轻轻一转，转成一个漏斗状，再用勺子把米装在粽叶里，一个小巧玲珑的锥体粽子就做好了。做完后大家还会评价一番，谁速度快，谁做得漂亮，然后借此开开玩笑，快活的气氛便溢满整个屋子。

    一到吃午饭，老爷爷们总爱把雄黄下在酒里，随后端起酒杯浅尝一口，眯上眼睛，一边点着头，一边发出意蕴悠长的“哎……”声。在酒的余味里，再细心地剥开粽叶，微笑着咬上一口，那种滋味，真可谓人间极品。雄黄不仅可以调酒，据说还可以充当药材，正因如此，大人们会往小孩的肚脐眼上点上一点，还会富有情调地往他们的眉间都点上一颗雄黄痣，一群淘气鬼秒变身为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

    端午最出色的一幕要数插艾了，插艾是小孩子们端午固定的工作。“插艾口罗……”口号一响，他们便手持两根艾秆，交叉高举在脑袋上方，带着威猛的呐喊声冲了出来，像极了天兵天将收服妖魔鬼怪的阵势，随后就正面交锋了。当然，女孩子是不会参与其中的，只是在一旁助阵鼓劲。女孩子们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大将沙场点兵。有时不巧被大人们撞见，看着满地艾叶和折断的艾秆，便怒气冲冲地对着他们厉声呵斥。机灵的小鬼头们眼看这架势，急忙丢下手中的“兵器”，一溜烟跑了。

    到了傍晚，每个人都要用熬后的“福水”来清洗全身，用来驱虫避害。最撩拨思绪的要数“滚鸡蛋”了，让小孩子坐在浴盆中，用清香四溢的“福水”擦拭全身，然后拿个同“福水”一起煮熟的鸡蛋在身上仔细地滚一遍，说这样不会长痱子。这个时候，幸福在小孩充满童真的笑靥中闪现，温情在母亲的手中蔓延。

    家乡的端午，虽然没有城市张灯结彩的隆重，也没有市场人声鼎沸的繁盛，但纯朴得透明。这里有快乐，有欢笑，有“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