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 筠

    趁早的事，很多都已经达成共识：读书要趁早，艺术启蒙要趁早，学习舞蹈音乐都要趁早……这不，我这半路学舞，一年坚持下来，还像是不曾打通任督二脉似的，懵懵懂懂，不得要领。

    不缺课，不偷懒，态度绝对真诚。可是，动作做起来，味道总差那么一点。

    老师发问：“你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回答：“挺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在舞台上，如果你跳得舒服，别人就会看着不舒服；如果你跳得不舒服，那就对了，别人才会看到优美的舞姿。”老师一语惊人。

    “跳得舒服，那是在顺应，没有对抗身体久而久之的习惯。生活中，身体的习惯是随意的，可是，舞蹈有标准，不可随意。看着舒服又美的舞姿，跳起来，身体也许会发酸，甚至会生疼。身体不酸也不疼的舞，怎么也不会迷人的。”

    想起一位经常拍证件照的摄影师朋友，工作时的“口头禅”，也颇有点这样的意思——

    “坐直，抬头，挺胸，双肩向两侧打开。后背是不是有点不舒服？不舒服，那就对了！这样，才能拍出最精神的照片！”

    身体随意又松散，当然是舒服的，可是，往往舒服的样子，却不见得是好看的，好比，只图舒坦温室的草木，一搬到露天，风吹雨淋就会一蹶不振，没了精气神。

    只登容易登的山，可能一路上，风景都平平无奇。只读简单易懂、合乎自己口味的书，读上再多，也都像是在读同一本。只选择舒服便捷的人生，自然，即便是快乐，也来得不那么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