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2020年对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要把制度集成创新摆在突出位置，解放思想、大胆创新，成熟一项推出一项，行稳致远，久久为功。”这是“制度集成创新”一词的首次提出。从制度创新到制度集成创新的新认识新论断是一个质的飞跃。习近平总书记近日在海南考察时再次强调，“推进自由贸易港建设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把制度集成创新摆在突出位置”。“把制度集成创新摆在突出位置”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全面深化改革开放进程中的最新实践成果，对海南自贸港建设有着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
深刻体悟制度集成创新所蕴含的辩证思维
唯物辩证法的革命批判精神和辩证的否定观要求我们树立创新意识，不断实现创新。要创新就要有批判和发展，创新的本质是突破，即突破旧的思维定势、常规戒律。“制度创新”是指社会规范体系的选择、创造、新建和优化。作为新时代改革开放的新高地，自贸试验区核心任务是制度创新。“集成”意为将各个分离的、独立的系统进行整合，使之能彼此有机地和协调地工作，以发挥整体效益，达到整体优化的目的。“集成”概念此前多用于科技范畴，如集成电路、集成光路、集成制造系统等。相较单项制度突破，制度集成创新更为注重把握制度之间的内在联系和辩证关系，是涉及面更广、系统性整体性更强且更为复杂的创新。与21个自贸试验区的制度创新可复制可推广的要求相比，海南自贸港建设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没有强调复制推广，比如“零关税、低税率、简税制”，可谓是量身制版，海南独享。
制度集成创新需要有辩证法的革命批判精神。既要有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又要有前所未有的历史担当，立足海南是我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地理位置独特、是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具有成为全国改革开放试验田的独特优势的实际，勇于创新突破，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做到没有先例可循，就先行先试、创造先例，没有经验可资借鉴，就放手放胆、积累经验。开新局、蹚新路要靠一个“闯”字,发扬敢闯敢试、敢为人先、埋头苦干的特区精神，做到敢想，要有“异想天开”的勇气；敢干，要找到突破点大胆探索；敢于面对失败，要有可能失败的心理承受能力。
要善于抓住和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面对复杂形势和繁重任务，要优先解决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体制改革对其他方面改革具有重要影响和传导作用，牵一发而动全身。习近平总书记鲜明指出，“在全面深化改革中，我们要坚持以经济体制改革为主轴，努力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上取得新突破，以此牵引和带动其他领域改革，使各方面改革协同推进、形成合力，而不是各自为政、分散用力。”自由贸易港是特殊经济功能区，制度集成创新须以经济领域的创新突破为主轴，通过强化贸易便利化核心功能，构建更加便利和自由的金融、投资、人员流动等政策环境。
深刻体悟制度集成创新所蕴含的系统观念
唯物辩证法认为，事物是普遍联系的，事物及事物各要素相互影响、相互制约，整个世界是相互联系的整体，也是相互作用的系统。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系统观念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第一次在党中央全会和党的重要文件中提出要坚持系统观念的原则。“集成”与“系统”在内涵上一脉相承，说的都是要对事情全面思考、统筹兼顾，不能就事论事；系统观念原则是制度集成创新中必须牢记的遵循。
自贸港建设需要对现有的贸易、投资、金融、税收等多领域制度规则进行全方位、系统性的改革。要深刻把握自贸港建设的阶段性特点和任务，强化顶层设计和整体规划，紧盯贸易、投资、跨境资金流动、人员进出、运输往来等方面的自由便利和数据安全有序流动等领域，打出各领域系列性制度安排、创新举措“组合拳”，防止出现零散化、碎片化和“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现象，促使制度创新相得益彰、形成更好合力。
就制度集成创新的实施类型而言，有两种具体方式当前可多关注。一是纵向链式创新,这是一种要素串联创新。最为典型的是在特定产业领域开展集成创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产业链环环相扣，一个环节阻滞，上下游企业都无法运转。”2020年3月，国务院批准同意的《关于支持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油气全产业链开放发展的若干措施》，聚焦油气全产业链发展，围绕打通贸易、储运、加工、流通等重要环节，在11个领域提出了26项系列支持措施。海南应围绕主导产业，充分借鉴浙江经验，聚焦产业上下游，把握产业链的断点、堵点、短板，把单点创新串联起来，形成链状集成创新，促进生产要素集聚，提升产业发展水平。二是横向协同创新，这是一种主体并联创新。要求打通不同部门、行业之间的壁垒，和合推进创新，使各方面创新举措关联互促、相得益彰，提升效率、一举多赢。比如，将原本由规划、土地、消防、人防等部门独立实施的各类专项验收，转变为统一集中的联合验收。海南医保、公安、人社、卫健等部门联合推出的“出生一件事”也比较典型，只需在线申请，即可完成新生儿出生医学证明领取、落户、参保、社保卡申领等事项一次性办理。这种创新方式还可拓展到更大跨度的领域间进行。新加坡的组屋制度就是如此，新加坡“居者有其屋”计划不是简单地盖几栋安居保障房，其住房政策渗透着多方面的制度创新集成。比如，实行组屋家庭凝聚力计划，提倡子女靠近父母居住，规定已婚子女选择靠近父母居住，组屋抽签中签率比其他申请者高出1倍，购买靠近父母组屋可获购屋津贴。新加坡还规定每个种族购买某幢组屋或某小区组屋时须满足相应比例，以避免族群过于集中。华族占其人口的3/4，组屋区顶限是87%；马来族人口占比14%，组屋区顶限是25%。新加坡民族融合、族群和谐方面取得的成绩，组屋的这一特别政策功不可没。
深刻体悟制度集成创新所蕴含的开放理念
不拒众流，方为江海。“集成”意味着开放包容、博采众长、兼收并蓄。自由贸易港是当今世界最高水平的开放形态。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强调，“海南要坚持开放为先，实行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习近平总书记近日在海南考察时再次强调，“加快建设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让海南成为新时代中国改革开放的示范”。海南要以海纳百川的气度胸襟，开放自信地参与国际交融互鉴，积极探索制度型开放新路,建立与高水平自贸港相适应的政策制度体系。
善用“拿来主义”，借鉴国际成熟经验。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海南自贸港建设要“学习借鉴国际自由贸易港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香港、新加坡和迪拜等虽然自由贸易港建设的模式各异，但其自由便利的贸易政策、高度开放的投资政策、具有竞争力的税收制度、自由化的国际金融和分类施策的人才出入境政策等，是高水平自由港的共同特征，这应是我们制度集成创新的主攻方向。海南自贸港建设如果不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没有这些在生产要素自由流动方面的显著特征，是难以真正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开放制度体系的。如同中国高铁，就是前期引进国外技术，消化吸收后再创新，从最初的系统集成创新再到自主创新，中国已经成为世界铁路科技的集大成者。
坚持先立后破，保持战略定力和耐心。习近平总书记近日在海南考察时指出，自贸港建设要“做好长期奋斗的思想准备和工作准备”“统筹改革发展稳定，坚持先立后破、不立不破”。自贸港建设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制度集成创新要正确把握立与破的关系，充分发挥海南既面向世界又背靠超大规模全国统一大市场和腹地经济的优势，把握好应用场景、时间节奏和阶段进度，成熟一项推出一项，绵绵用力、久久为功，不能急于求成、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不能搞冲锋式、运动式创新，“不能把手里吃饭的家伙先扔了，结果新的吃饭家伙还没拿到手”。
以开放理念推进制度集成创新，牢牢把握“中国特色”，确保正确政治方向是根本。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要体现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国情，符合海南发展定位。习近平总书记近日在海南考察时指出，自贸港建设要坚持党的领导不动摇，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动摇，坚持维护国家安全不动摇。学习借鉴国际经验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不能简单地全盘照搬国际自由贸易港制度；要以政治安全为根本，有效防控意识形态、金融、贸易、投资等领域各类风险，做到既“放得开”也“管得住”。
只有敢于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才能收获别样的风景。制度集成创新的客体是制度，要义是创新，路径是集成，思维方式是辩证、系统、开放；衡量标准是以人民为中心，开门纳谏、广开言路，问需、问计、问效于民于市场主体，始终把市场主体和老百姓的获得感和满意度作为根本标准，推动实施更多人民所盼、市场所需、发展所急的创新，决不能“对着镜子作揖”“自娱自乐”。2025年，海南将初步建立以贸易自由便利和投资自由便利为重点的自由贸易港政策制度体系。习近平总书记希望海南“以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境界”和“功成必定有我的历史担当”，把海南自由贸易港打造成展示中国风范的靓丽名片。我们要有这样的胸怀境界、这样的雄心壮志、这样的历史耐心！
(作者系中共海南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