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帆

　　在我国当代儿童文学作家群中，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曹文轩可称得上重量级作家。作为我国第四代儿童文学作家的领军人物，近几年他一口气出版了“纯美小说”系列作品，其中包括《山羊不吃天堂草》、《红瓦》、《细米》、《根鸟》、《青铜葵花》等多部小说。曹文轩的儿童小说大多以少年成长为题材，读着这样的故事，往往被其中纯真透亮的儿童视角、自然怀旧的人性人情和宁静唯美的意象意境所打动。

　　去年以来的某些午夜，我一直在读曹文轩的《草房子》，读了一遍又一遍。《草房子》同样是一部少年成长小说，讲述的是新中国50年代中期至60年代初期，苏北乡村一群孩子的童年生活，确切地说是男孩桑桑刻骨铭心的小学六年生活，这六年是他接纳人生启蒙教育的六年。六年中，他亲眼目睹或直接参与了一连串看似寻常却又催人泪下的故事。

　　桑桑是麻油地小学校长桑乔的儿子，他有着农家孩子善良淳朴的天性，生活中常常异想天开，敢作敢为。但桑桑有时也很淘气，甚至把家里的碗柜拆了改造成鸽子的新家，把蚊帐拿去当鱼网捕鱼。害羞的纸月是个没娘的小姑娘，从外地转学到油麻地小学念书。纸月不仅人长得美，成绩也好，谁要是欺负了纸月，桑桑就会站出来保护她。秃鹤天生是个小秃子，为了能长出头发，他爹天天往他的秃头上擦生姜，后来干脆给他买了顶帽子戴。一天，桑桑摘了秃鹤的帽子挂在旗杆上，把秃鹤急哭了。桑桑因此挨了妈妈的打，但秃鹤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从此再也不喜欢戴帽子了。四年级时，秃鹤因在全乡中小学文艺汇演中出色扮演了伪军连长，为学校争得了荣誉，让同伴们刮目相看，也因此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曹文轩笔下的这些少男少女，无不充满着朝气蓬勃、勇敢向上的精神，他们仿佛不是书中的人物，而是我们的邻家少年，或是我们上小学时结识的同伴，那么亲切、自然和友善。我们完全被桑桑的生活迷住了，被油麻地的那些善良淳朴却又散发着一种优秀的民族情怀的人们所吸引，我们甚至在那些重重叠叠的少年身上，惊喜地发现一直被我们所忽略了的少年记忆。

　　曹文轩曾多次表示，“美的力量决不亚于思想的力量。一个再深刻的思想都可能变为常识，只有一个东西是永不衰老的，那就是美”。他认为，少年儿童正处在人格发展的关键时期，好的阅读、好的图书在此期间能够起到很重要的潜移默化的作用。

　　《草房子》无疑是一部这样的撼动人心的小说。当夜幕降临，我们拧亮台灯，轻轻地翻开它，书中的一切即刻在我们的周围变得鲜活、灵动起来，让我们心甘情愿地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并随着人物的笑而笑，随着人物的哭而哭。

　　《草房子》是曹文轩的代表作，也是我国当代儿童小说的经典作品，自1997年出版以来，迄今已重印了170次，光单行本总销量就超过了200万册。

　　为什么这部作品如此受人推崇？我想不外乎是曹文轩用优美而风趣的笔触为我们点亮了真善美的“草房子”，透过这熠熠之光，我们看到的是久违的童心和纯真的少年时代。在这部小说中，桑桑和纸月两小无猜的纯真友谊，迷恋土地的秦大奶奶最终对‘占有’了她的土地的小学校、小学生所捧出的深深的爱；残疾少年秃鹤为护卫自己的尊严而义无返顾的执拗；倔犟的细马咽下委屈，在本可继承的房产荡然无存时，自觉扛起生活重担，为养父母重建家园的坚毅；遭受家庭变故，跌进生活谷底的杜小康与逆境抗争的顽强，等等，都与真诚团结、不畏挫折、奋发进取的时代精神结合，也与人类自强不息、不断发展自己、开创未来的价值取向相通，无不闪耀着人性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