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金

    女儿大了后，已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话都跟我们讲的女孩了，无论是好事或是坏事，都能做到一声不吭，这让我们做父母的感到纳闷了。

    4年前，女儿考入本地一所985大学读书。虽说是在同城，但女儿有时一个月都难得回家，问她怎不回来，说很忙。我不信她真有这么忙，肯定是不想回来。

    也许是想了解女儿所在学校的动态和学习环境，有一次，我打开了女儿学校的网页，实际上也是期冀通过网上能发现女儿的一些踪影，比如，在学校的某个活动中见到了女儿的名字或身影，那一定会给我意外和惊喜。后来竟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天上班打开电脑，必先浏览一下其学校的网站。

    在网上觅女的这种机会显然可遇不可求。在女儿读书的4年中，仅有两次这样的意外之遇。一次是女儿她们团队参加2016年全国大学生工业设计竞赛，获得本地赛区一等奖的报道。另一次是今年毕业前夕学校召开表彰大会，女儿作为年度“十大设计之星”，在学校报道的合影中见到了她的身影。

    按说，有这样的好事和喜事，女儿应该跟我们说，让我们分享她的喜悦。可是没有，她连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都没发过。在如今微信风行的年代，发朋友圈晒各种心情可谓泛滥，而女儿内心的淡定，让我都不得不佩服。

    大学生活眨眼而过，女儿毕业了。我们帮她从学校取行李回家时，在整理其物品中发现了更多的惊喜。大学4年女儿过得很充实，很有成绩，让我们为之自豪。同时，我也相信了她之前所说的各种忙。

    大学4年中，女儿专业成绩排年级第二，每个学年都获得了奖学金，其中两次获得国家奖学金。读书期间进行了多项产品设计，并参与一些大企业的合作研发项目，产品运用于工厂的生产之中。她的毕业设计作品《尺度》被学校评为二等奖，有两幅艺术作品被学校收藏；与校友合作撰写的学术文章被美国某知名学术刊物看中，邀请她们7月赴美进行学术交流，等等。

    这些女儿之前都没跟我们讲过。女儿的低调，说起来都让我们唏嘘不已。去年她参加清华大学2018研究生推免复试通过后，同学们要她请客吃饭，她才跟妈妈说起这事，说身上没钱了。一直以来，一些大学生在学校虚度时光的负面消息也曾让我们不安，然女儿以实际行动给我们消除了这份担忧。

    我一直很羡慕那些父母和孩子能成为朋友的人，彼此无话不谈，其乐融融。显然，我们和女儿没有达到这种境界，我们之间存在某些代沟。或许，我和她妈从小对女儿过于严厉的管教，导致女儿与我们有隔阂，不愿与我们分享她的快乐或痛苦。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戚戚焉。

    现在，女儿已在清华读研。和从前一样，我照例收藏了她所在学校的网站。只要上电脑，我都会打开学校网站浏览。每一次打开网页，都感觉与女儿近了一步，无论网上会不会发现她的踪影，我都会默默地关注。

    因为，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