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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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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吆喝是亲切

    □ 陆明华

    午休,被窗外胡同里一声连着一声的唱念声惊醒。是一个男士宽厚的中音,长长的,拖着尾声,听不清具体内容,类似寺院里早课唱念经文的样子。这正午的胡同里怎么会有念经人?我支着耳朵仔细辨别,险些一个人笑出声来,原来那是一个收废品的吆喝声,他是把所有的收购范围不加句点分割符号地一起念了。

    在乡下,特别是在小时候,那景象可是大不相同。乡下的村庄是静悄悄的,要么都躲在家里忙活,缝缝补补,削豆磨浆;要么都往田里赶,耙田犁地,收割播种。村里是很少见到处晃悠的人,只有几只无聊的鸡在四处刨土觅食。突然,村子里响起了别样的腔调:“卖果啰。”紧接是“铃铃”的摇铃声,悠悠地在村子荡着,倒是把村庄给叫醒了。

    村庄有些骚动了,窝在家里的,纷纷从窗子探出头来,东张西望,急急地寻找些什么;忍不住的,特别是那些小孩,更是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围着那装满杂货的货郎,看着翻着那花花绿绿的东西:女孩拣漂亮的发夹,男孩子都翻看什么枪或车等玩具,大人们则挑什么洗衣粉肥皂。大伙都饶有兴趣地挑,直到都心满意足地走了,那悠悠的叫卖声才渐渐飘往别的村庄去了。

    那时候,孩子们的最爱是一种乳白色的软糖和爆米花。软糖成长条形或块状,要用刀子和锤子互相敲击才能切开。软糖其实不软,一口咬下去也不一定能见出齿痕,但孩子们就是喜欢那种含在嘴里、香甜的味道慢慢渗透的感觉。爆米花用各种颜色的纸张包裹,打开已是芬芳扑鼻,还会发现里面有用铁皮压制的蝴蝶、飞机、青蛙等小玩意儿,自是有意外的喜悦。

    记得儿时鲜少有零花钱,没有特殊的用途,要向大人要到三五分钱是很难的事。好在货郎担可以以货易货。每当看到中意的糖果或玩具,有些孩子就会急急跑回家,倒腾出些废铜烂铁,好与货郎交易。顽皮如我的孩子,也会做出些破坏性的出格的举动,譬如把所剩无几的牙膏挤掉,拿着牙膏皮去换软糖。

    有一次,我把父亲藏匿的古钱币拿了去。货郎眯着眼瞅了半天,敲下一大块软糖给我。不懂世事的我,当时回家后很是得意地和父亲提及这事。谁知父亲始而暴跳如雷,继而垂头丧气。如今想来,那些个古钱币,价值肯定不菲,料不准能换下整个货郎担,甚至十挑八挑也可能。唉,懵懂少年时!

    然而,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大姐在货郎的怂恿下,狠狠心剪掉了长及脚踝的辫子。这条长长的辫子最终换来了很多家里人喜欢的用品,当然,也有我的一大袋裹着鲜艳迷人图案塑料纸的糖果,让我幸福了大半个月。

    行走的货郎大抵为人谦和。在和主妇交易时,他们会顺便拉拉家常、叙叙旧;若是刚好是午餐时间,货郎在农家屋檐下歇着,吃着婆娘给准备的干饭,然后向哪家主人讨要一碗水喝;遇见熟面孔的姑娘、小伙子,货郎会主动套近乎,叫出谁谁谁的名字,还不忘打趣几句;要是孩子们捏着鼻子学吆喝,货郎也不生气,一路笑呵呵,反倒引来更多人的围观,货也卖得多。

    如今,乡下商店林立,超市也悄然进驻,人们不用为买卖东西发愁了,但却再也寻不着见到货郎担的那种亲切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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