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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绍国 母亲说,我在襁褓里 最爱抓着她的头发 如果抓不着她的头发 就哭闹,拒饮食,哄不睡 几乎难离开我半步 许多家务活都得父亲做 但是为满足我的怪癖 长发及腰梳洗不便 也舍不得剪短 母亲讲起这些时 我正准备去那拉提当兵 为此全家人走十多里乡路 到镇上照了全家福 这是我的提议,因为我每天 看不见母亲瀑布似的黑发 嗅不到母亲黑发的馨香 依旧怅然若失 便揣一张照片常思常看 那拉提是个美丽的地方 在此当兵的战友 都说此生无憾,我也贪恋 它的美,四年才归家 母亲却一头青丝变灰白 期间,父亲病重 家里家外全靠母亲一人操持 透支了健康与美丽 也透支了我的遗憾 母亲已病逝多年 我还常常梦见母亲俯下黑发 抚慰我的脸颊 再现襁褓里那温情的一幕 至此,我才悟透 我的怪癖是母爱宠出来的 却无法感恩母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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