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睿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在海南东方老家村西约一公里，有一个榕子头塘。水塘西南邻边，有一棵小叶榕树，约三米高，枝条不多，生长很慢，但树头较大，形成椅子座板形，树干为椅背，造型十分奇特。那时候，榕子头塘是村里小孩子喜欢去玩的地方。坐在树头吃红薯、钓鱼、玩水、乘凉，甚至从树头座板和树枝上直接跳进塘里，感到特别的爽快。

据老人说，榕子头塘约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原是村民开挖水塘，以在天旱时取水灌溉水田之用。水塘深3米多，面积不大；四周高低不一，均是泥土，也生长各种杂草木。榕子头塘与一片水田相连，下大雨时，水从田里倒灌入水塘，直至水田与水塘的水位相平。雨停后，水田里的积水逐步降低，水塘里的水也跟着降低。老家的水田都是顺着村南面和西边开垦的，每一片水田边都配套一个水塘以储水来保障生产。

榕子头塘那一片水草丰足，每到周末，孩子们就会把牛牵到这里来。当牛儿在美美地“加餐”时，放牛娃就会争先恐后地挤到榕子头上去坐，看水塘，看风景，或乘凉等，都很舒服。

和大部分孩子一样，我也是在榕子头塘学会游泳的。如果有旁人帮忙看着吃草的牛儿，放牛娃便会纵身从榕子头跳进水塘里。有时正面入水，有时背部入水，有时侧身入水；或浮在水面，或潜入水里，或半潜半浮……当然，不在水塘里懵圈，不喝几口榕子头塘水，那是学不会游泳的。但学会后，便可在水塘里随心所欲，玩得很开心了。

榕子头塘还是我初学钓鱼的地方。上世纪六十年代末，那时钓钩难得，小孩子就用小铁线制造鱼钩。虽然粗糙，但也管用，能将鱼儿钓上来，那时候的鱼饵都是蚯蚓。钓鱼时，要保持安静，不能惊动水里的鱼儿；也不能顺光线站立，鱼儿能看见人的影子。水塘深的地方，经常有大鱼活动；水浅处，一般均是钓到小鱼仔。另外，钓鱼必须要有耐性。这些钓鱼经验，都是小时候在榕子头塘钓鱼时学到的。

榕子头塘也是我学用竹器渔具抓鱼的地方。那时候，天下雨了，就看见大人挑来竹器渔具来安装抓鱼。有的顺水安装，有的逆水安装。大人说，顺水抓大鱼和小鱼，逆水重点抓大鱼。后来，我掌握了方法，也懂得安装渔具。于是，我不仅在水塘与水田之间安装渔具，在水田和水田之间的田埂上，也安装了渔具，且均有收获。此外，还在水塘四周的岸边，寻着深深浅浅的地方抓摸。有时会发现水下洞穴，就顺手扎进去，时而是鱼，时而是蟹。让人心惊的是，有时洞穴里的是水蛇，好吓人呢。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偏远村里的孩子个个都是好胆大。

……

离开老家已四十多年，不知道榕子头塘变成什么样了。但榕子头塘的一草一木，以及小时候在水塘边玩耍的情景，总是出现于我的脑海中，让人不能忘怀。